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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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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番外四

幾個周目死下來,幸來適應了也麻木了,作為存檔點,抓住機會讀檔倒帶的本事也見長。

在第二個周目,幸來對於夏油傑這個第殺母仇人,感覺相當一言難盡。

早早覺醒記憶的幸來,曾想趕在夏油傑動手前殺了他,旁敲側擊的向爹媽打聽這個人。

兩口子也算正視生於咒術師家庭的危險,不會刻意向年幼的孩子們掩蓋危機粉飾太平,於是幸來在舊照片裏見到了過去的夏油傑。

穿著高專校服,一手攬著爸爸、一手攬著硝子姐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夏油傑;

更早的國中時期,在神社的夏祭幫媽媽烤肉、和爸爸搶烤肉的夏油傑;

除夕淩晨,三個人帶著媽媽和後輩一起去看日出,在晨曦裏凍紅鼻子的夏油傑。

他每一張都在笑,不大的眼睛瞇成一道縫,笑得真心真意。

幸來沒辦法把這張臉和媽媽的屍體邊,那副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笑容重合在一起。

“傑很喜歡小孩子,要是他在的話,你們一定合得來。”回憶過去的老朋友,媽媽母鹿般溫潤的眼睛彎成水中的月亮。

幸來低下頭:“媽媽,你相信有其他的世界嗎?”倒帶前的世界你死在他手裏。

“相信喲,你爸爸也一定相信,”媽媽珍惜地將照片收好,

“一定有一個世界,傑也好,大家也好,所有人都能幸福地活下去。”

不能殺他了,那與父母期望的世界不符。

那以後的幾個周目,幸來仍然在不斷地失去身邊人,刀山火海滾了幾遭,也或多或少跟夏油傑、羂索、特級咒靈一類的危險分子打過交道。

回頭想想,殺死母親這個舊友時,夏油傑是什麽心情呢?

向高專關系者暴露行蹤必須滅口,為了不必殺死母親,在某個周目直到百鬼夜行,他都避免和母親見過面。

夏油傑憎恨非咒術師的世界害死了他的同袍。幸來對這份怨恨解讀不能——

咒術師在這個世界可是很稀少的,活一輩子,總會有朋友師長和親戚之類重要的人是非術師吧?

“爸,你會覺得非術師拖後腿嗎?”

父親是最強,這個應該還挺有發言權的,在某個周目,幸來半吐槽半探究地隨口一問:

“媽媽不是咒術師,你對此覺得礙事嗎?”

八卦心起,幸來幹脆趁熱打鐵:“說起來,你喜歡我媽哪裏?”

“哈?”彼時,人稱五條老師的父親正呼嚕呼嚕往嘴裏送黃油拉面,擡起眼皮賜給女兒一道關愛傻子的目光。

他像在解釋理所當然的常識:

“沒人會對自己的心臟有什麽多餘的感想吧?”

幸來:“......”

所有青梅竹馬都這樣嗎?在外[天老大,他老二]的爹,對母親這算..雛鳥情節?

在他的世界觀裏,他們是彼此的習慣和本能,血和肉,沒人會對自己的器官談喜歡討厭。

所以有些周目過於狗血,幸來認為不能全賴父親。

——————————

2018年10月31日,萬聖節,澀谷一丁目。

“小幸,神經繃太緊了。”

一同在帳外待命的七海海提醒幸來,

“封印五條先生的條件不存在,那個腦子翻不出浪花來。”

“被看出來了啊。”幸來有些不好意思。

“這柄薙刀沒見你用過,新的嗎?”禪院真希盯著小妹的咒具。

“真希姐要用嗎?我們換著用好了。”幸來把長薙刀遞過去,

“去年聖誕節從傑那裏敲的,還沒用過幾次。”

2017年的平安夜,有約會的盤星學員被精神導師夏油傑安排了整整一天的公益活動課。

大夥一致認為這是他針對現充怨念的公報私仇,天內理子警告他,阻撓別人的戀愛會遭天譴。

父母催婚不敢回家,夏油傑霸占了高專□□宿舍的電視,抱著120抽的紙巾N刷《戀空》抹眼淚。

這人對十年前狗血劇的蜜汁執著,長期遭受高專幾乎全員的統一嫌棄。

因此,對於會耐心陪他看新垣結衣被男主前女友從樓梯上推下去導致流產這類橋段的幸來格外珍惜,順利被小姑娘敲到了價值5億的薙刀[飲血]。

“免了。”真希“嘖”了一聲,事情一沾到夏油傑她基本都這反應。

“那個,我原來就很在意,真希前輩,很嫌棄夏油老師啊?”順平,有些事情看破沒必要說破。

“那家夥是個一根筋,品味也很迷。”

氣場不和,夏油傑在禪院真希那邊自帶減分濾鏡,連帶著能跟傑臭味相投的幸來也會被吐槽:

“真虧你能陪他看那些老土橋段一晚上啊,文媽(Achan)都沒這耐性。”

“文媽...是指文穗老師?”

“啊,文穗(Ayaho)和媽媽(kaachan)的合成,Achan我們叫習慣了。”

真希對著新來的順平接著嫌棄夏油傑,

“那家夥很無聊的,虎杖陪他看電影都會忍不住睡著。”

“啊哈哈...這麽說起來,小幸能陪著夏油老師看劇,其實很厲害。”順平慣於打圓場。

“沒撒子,唯習慣耳。”幸來低頭調試咒具,生活永遠比電視劇重口味。

曾經有一個周目,她願稱其為“無人生還”。

這個周目開局其實算不上壞,雖然沒能救下天內理子和灰原雄,但機緣巧合,菜菜子和美美子在夏油傑出任務前,被進入深山采風的美術生們救下了;

伏黑惠的生母患病時,很走運地早發現早治療,和同樣重病的津美紀生父在一家醫院也是巧了,兩人前後腳康覆出院。

同惠和津美紀做不成手足了,幸來有些遺憾,還有些替他們高興。

讀檔後的世界,母親意料之中地在高中畢業後懷上了幸來——作為暫時不該存在的異物,幸來的意識暫時棲身在主管生育的水天宮,老實等出生。

沒過多久,司掌生育的天禦中主神手下通知她收工下班,因為母親流產了......

作為一名自律的工具人,幸來熱愛休假但不太能接受永遠休假,自然要求個說法。

因為[窗]的情報偏差和咒術高層的推諉操作,幸來她爹判斷失誤,導致羂索(前幾周目的老對頭了)成功在祭典制造了恐怖襲擊。

外公幹掉強敵,然後在殘血狀態被特級咒靈[真人]偷家,陰溝裏翻船,連屍骨帶靈魂全沒留下;貞夫叔公重傷,陷入植物人狀態。

母親失去了父親,天都塌了,但鷺宮神社倒了兩個主心骨,她要保護弟妹,照顧叔公,支援家裏收拾殘局,來不及好好哭一場。

重壓和大悲之下,她的身體狀況自然也保不住女兒。

幸來:麻了,這輪兒又得全程劃水了。

此時水天宮通知再臨:回來上班。

???

把下班的人喊回工作比較缺德,天禦中主神手底下負責這攤事的小職員,表示同是天涯工具人,大方地告訴幸來內情。

一串破事兒下來,流產的母親直接重度抑郁,理智上無法責怪孩子他爹,情感上一時無法面對他。

狗血來了:幾乎同一時段,夏油傑在任務中遇到了被排擠霸淩的潛在術師,殺了一個條街的人,目前絕讚叛逃中。

五條悟前腳失去摯友甚至沒來得及告訴妻子,後腳聽入籍沒多久的老婆表示“自己需要獨自冷靜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丫靈機一動一動動,引導元氣大傷的鷺宮神社依靠自己擺平事件餘波,順手把孩子她媽軟禁了,沒多久就硬生生給幸來強制出了個工位。

啊這......狗男人,不愧是你。

接下來五條悟那邊的發展跟前幾個周目差不多,同僚、後輩、甚至是學生和老師……

最強即使007連軸轉,也還是阻止不了接連不斷的失去。

時不時參加身邊人的葬禮,被死者的遺族怨恨,被高層猜忌排擠,然後笑嘻嘻地回來,抓緊妻子這根稻草。

母親心結未解地生下了幸來,抑郁更上一層樓,軟禁解除也於事無補。

沒啥求生欲但又放心不下這對討債父女,吊著口氣抱緊他。

這也算某種共生關系吧?

雖說本身就瘋狂的咒術世界和母親殘燈一樣的生命,讓狗男人越來越有病就是了。

幸來記得,那個周目敢靠近母親5米以內的非血緣男性,能撿一條命全靠日本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啊對了,那會兒家裏還有pop life*的vip會員卡來著。幸來想想就一陣惡寒,再給她幾個周目,也理解不了一邊中#出一邊逼著老婆哭著說謝謝款待是一種怎樣的惡趣味。

那個周目的結局…不提也罷,見識過這個周目還想當咒術師或者靠近咒術師的人,幸來願稱他們一聲勇士。

接下來的周目幸來學乖了,想把大夥人生的悲劇扼殺於無形,讀檔進度還得往前推。

幸來不甘心地承認,自己能做到的僅僅是保留希望——除了她,總有人能努力對方向吧?

於是幸來又狠狠努力了一把,然後步子太大扯到蛋了。

這個周目的確有人很努力,鷺宮一族踏馬太努力了!這幫犢子努力到在母親出生不久,就把她和姨媽拿去獻祭堵黃泉了!!!

外公外婆跟族人同歸於盡,以後?什麽以後?

這個周目幸來醬油都麽得打,索性宅在水天宮打雜。

閑暇時,幸來跟刷劇一樣,圍觀父親無聊孤獨又別扭的童年,和夏油傑瘋瘋癲癲的孽緣,在兩個混蛋和硝子打打鬧鬧的日常裏第一次邂逅天內理子和灰原雄,還有所有人戛然而止的青春。

這個周目幸來認識了很多新的面孔,被迫見證他們短暫,又或多或少帶有遺憾的人生。幸來很感謝他們,與大夥的相遇才塑造了現在的自己。

————————————————

2018年10月31日,萬聖節,明治神宮前站,地下5層。

“哈…這話是不是問得有點晚呢,你真的是小學生?”

縫合臉咒靈笑得還算有餘裕,如果忽略他被斷了右臂的話。

“謝啦,很少有初次見面的人能認出我是小學生。”幸來甩甩薙刀上的血,

“看來你做過功課啊,有點感動。”

幸來隨爹,發育得早,10歲的當下已經突破155cm,和母親走在路上也常被人認為是姐妹。

“嘛,畢竟你家算很有名。”真人輕佻地笑了,

“果然本應該先從你#媽媽那邊入手嗎?”

幸來咧咧嘴。只要有母親這個覆活甲在,對方不管殺死多少人,都是白做工。

目前整個澀谷,都鋪設了能讓母親的能力及時作用到的大型結界,他們的徒勞感大概更強。

平心而論,幹掉非戰力的母親本身不難——當然,那是能幹掉的情況下。

幸來刀光一晃,利索捅穿了真人的左胸:

“最好別那麽幹,想幹掉爸爸的話你們會受到不少咒術師精神上的支持,但想幹掉媽媽的話你們只會被追殺到走投無路。”

“容我換個問題,你真的只有一級?”真人輕佻的笑容夾雜入一抹煎熬,局勢從物理上心理上全面傾斜。

再弱小的詛咒,也會出於生存本能地阻止五條悟的子嗣活著長大,[五條悟的血脈]這層束縛,對於孱弱的生命是催命符。

上小學前,幸來一度要倚靠父母簽署離婚屆的形式,隨母親姓充作保護。

但幸來經驗豐富啊。

十幾輩子,什麽苦都吃過,再強大的怪也刷成習慣了,資源不差加舍得下功夫錘煉,給頭豬都畢業了。

上了小學四年級,幸來取得一級術師資格,才光明正大地讓父母辦回手續,改名五條幸來。

“慚愧得很,”刀鋒幾個反絞砍裂了真人來不及展開的領域,現在這一下大概把他半邊身子廢了,“你還能喘氣說明我水平一般。”

“你的薙刀,摻了黃泉的血?”真人拉開一段距離,那討厭的笑容終於維持不住了。

“才反應過來嗎?”以黃泉的罪人之血鍛造的薙刀是斬殺詛咒的利器,被它砍到的地方,即使是真人的身體也無法覆原。

“哈,你母親還真是受黃泉青睞……噗”他這話註定說不完了,薙刀已捅穿了他的喉嚨。

幸來不高興他這麽說。

母親她因為在黃泉得寵,才求得了守護同袍的能力?屁!

幸來知道的,挨下針刑,被釘穿四肢,媽媽她每個周目都是這麽做的。

每個周目,同樣的微渺的可能,同樣兇險的危機,她每次都做出同樣的選擇——

甘當封守奈落的工具人,再賭那百分之一的概率,替想守護的人們求得生還的機會。

每一次,她都選擇和狗男人同舟共濟。

這輩子她從黃泉爭取的【12小時內起死回生】,既不是幸運也不是恩寵,而是黃泉對這份執拗的[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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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谷站,新一班地鐵到站。頂著路人殼子,羂索對著逃向地鐵的普通人露出嘲諷的笑容。

車門開了,羂索笑容僵住。

真人不在,車內一只咒靈也沒有。

五條悟挑了挑眉,女兒逆著逃上車的人流走了下來。

“喲!”小姑娘沖羂索擡手,“很驚訝?”

等會兒......

五條悟抓抓後腦勺:“今天不用上補習班嗎?”

“逃掉了。”幸來手腕微翻,薙刀游龍般勢如破竹,“快點完事吧,媽媽說晚上吃咖喱燉菜,讓你帶[美津濃]的土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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